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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洋舟中见一明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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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鲜艳的明星哪!——
  太阴的嫡裔,
  月儿同胞的小妹——
  你是天仙吐出的玉唾,
  溅在天边?
  还是鲛人泣出的明珠,
  被海涛淘起?
  哦!我这被单调的浪声
  摇睡了的灵魂,
  昏昏睡了这么久,
  毕竟被你唤醒了哦,
  灿烂的宝灯啊!
  我在昏沉的梦中,
  你将我唤醒了,
  我才知道我已离了故乡,
  贬斥在情爱的边徼之外——
  飘簸在海涛上的一枚钓饵。
  你又唤醒了我的大梦——
  梦外包着的一层梦!
  生活呀!苍茫的生活呀!
  也是波涛险阻的大海哟!
  是情人的眼泪的波涛,
  则壮士的血液的波涛。
  鲜艳的星,光明的结晶啊!
  生命之海中的灯塔!
  照着我罢!照着我罢!
  不要让我碰了礁滩!
  不要许我越了航线;
  我自要加进我的一勺温泪,
  教这泪海更咸;
  我自要倾出我的一腔热血,
  教这血涛更鲜!
  (原载 1923 年 3 月 16 日《清华周刊》第 273 期《文艺增刊》第 5 期,后收入《红烛》)